薛辉 龚玉海 谭俊妮 文/图

  30岁的邓丽是湖北省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鹤峰县中营乡高原小学的一名支教老师。她同时要教一个年级的语文、4个年级的英语和全校的音乐课,还要担任一个年级的班主任、全校的大队辅导员及女生寝室管理员。
  2008年,从中南民族大学工商学院毕业、在武汉工作的邓丽做出了一个重要决定:加入湖北农村教师资助行动计划,前往恩施州鹤峰县支教。她原本被分配在条件较好的八峰民族学校,后来她又主动申请调到自然环境恶劣、生活条件艰苦的中营乡高原小学任教。在支教工作中,她用责任和担当诠释了民族地区一个乡村教师的无悔坚守。
  让教育落后地区的孩子学得更好
  到高原小学报到那天,展现在邓丽眼前的是破旧的校舍、泥泞的操场、潮湿的环境……更让邓丽没想到的是,学校只有73名学生,而且大部分是留守儿童。
  全校共有6名教师,年纪最小的46岁,最大的59岁。邓丽成了学校唯一的女教师,也是10多年来唯一一名30岁以下的老师和共产党员。
  尽管报到前有充分的思想准备,眼前的一切还是给在大城市工作和生活过的邓丽很大的冲击。
  学生跑到她的办公室外,带着好奇而又惊喜的眼神打量着她,邓丽心里很不安。后来老师们告诉邓丽:“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惊喜吗?因为学生们没见到过女老师。”邓丽决定留下来。
  第二天,邓丽满怀激情地走进了课堂。因为有任教的经历,她对当好一名小学教师充满自信。上课时,她才发现没那么容易:孩子们不会说普通话,课堂纪律散漫,作业书写不规范……下课后,她用普通话跟孩子们交流,羞涩、好奇的孩子们围在她周围,想开口说话又不敢,脸上到处都是灰,流着鼻涕,你推我搡,弄得她哭笑不得。
  为了让孩子们养成良好的学习、生活习惯,邓丽和孩子们约定:无论上课还是下课,谁讲了方言,就要牵着自己的耳朵说“我该罚”;谁上课纪律不好,下课后就要给同学们表演节目。经过一段时间强化教育后,孩子们渐渐养成了说普通话的习惯,上课能认真听讲了,作业也做得规范整齐了。
  邓丽的学生中,有一对聋哑兄弟,父母常年在外打工,孩子从小就被寄放在学校。邓丽没学过特殊教育,不懂手语。为了让这对兄弟能看懂,课堂上,她的板书既有拼音,又有汉字;既有英文,又有图画。教学生朗读时,她用的都是夸张的口型。课下,邓丽与聋哑兄弟用手比划、用纸条交流。经过她的辅导,聋哑兄弟的考试成绩从20多分提高到70多分、80多分。
  让高寒偏远地区的孩子感受温暖
  高原小学地处海拔1800多米的高山,每年有近6个月时间处于寒冷期,冬季气温在零下十几度。为抵御严寒,这里的人们从秋天就开始烤火。
  每天清晨六点半,邓丽便到教室生火炉,煤炉的火很不好生,她只好用课本扇,用竹筒吹,常常折腾得满脸都是灰,浓烟呛得她直流眼泪。
  当炉子里火苗烧旺时,邓丽便挨个叫醒孩子:“该起床了。”孩子们裹紧衣服走进教室,说“好暖和”的时候,邓丽心里便涌出一股暖流。
  偏远山区的孩子上学年龄较大,一些高年级的女生进入了青春期,学校条件艰苦,没有洗澡的地方。为帮女孩子养成良好的卫生习惯,邓丽说服校长,从县城买来一台热水器,请乡亲们帮忙砌砖刷墙,把一间烧火房改成了洗澡间。孩子们第一次看到热水器、感受到暖暖的水花喷洒下来的时候,别提有多高兴了。一年级的孩子太小,无法自己洗澡。邓丽又多了一项工作,就是给低年级的女生洗澡,一个下午下来,她常常汗流浃背,腰酸背痛。
  2011年10月8日,高原小学成为湖北“免费午餐”第一所开餐学校。在开餐仪式上,邓丽郑重承诺:保证让“免费午餐”经费的每一分钱都花到孩子身上。为了实现这一承诺,她和老师们利用休息时间在校园的地里种瓜果、蔬菜,养猪,并亲自监管食品原料采购、餐具消毒、设备清洁等各个环节,确保学生的“免费午餐”吃饱、吃好。
  让贫困地区的孩子更加快乐
  每年“六一”儿童节,高原小学都要组织孩子们到10公里外的镇上,观看其他小学的学生表演节目,但本校却从来没有自己组织过文艺活动。邓丽决定在学校为孩子们过一次自己的儿童节。
  她发动老师把破旧的课桌腿锯掉,拼成舞台;把泛黄的墙壁贴上图片、涂上色彩,作为幕墙;把废弃的红被单变成了红地毯;把扫帚、脸盆等作为道具。虽然没有华丽的舞台和演出服装,也没有像样的道具和音响,但孩子们唱得特别认真,从来没有那样开心过。
  为了培养孩子们的兴趣和特长,邓丽在班级以小组形式组织演讲比赛、讲故事比赛、朗读比赛、课本剧表演、才艺表演等丰富多彩的活动。孩子们的积极性空前高涨,课上课下尽情地展现着自己的风采。
  第一次登台,第一次开口说普通话,第一次上英语课,第一次吃“免费午餐”,第一个“六一”联欢会,从内向、沉默到活泼、开朗,希望写在高原小学孩子们稚嫩的脸上。
  去年,邓丽过生日的那天晚上,平时很内向的两个同学跑到她的寝室,要为她表演一个节目祝她生日快乐。看着这两个孩子自编自演的《邓老师活泼之歌》,邓丽的鼻子酸酸的。
  2011年4月,邓丽作为优秀支教老师代表,在湖北各大专院校讲述山村孩子们的坚强与独立,讲述支教生活的充实与快乐。高原小学也因此渐渐进入各大新闻媒体及社会各界的视野,各种捐赠物资陆续“飞”到高原小学:崭新的篮球架来了、崭新的图书柜来了、现代化的电子黑板也来了……学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3年来,和孩子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们觉得我是他们的亲人,其实他们在我心目当中的位置更高,他们让我坚强、快乐,内心宁静。”邓丽说。为爱而留下,她找到的幸福和别人不同。